今天必须夸鸟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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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外议论最多的一季《脱口秀大会》落幕了,鸟鸟不是冠军,但是鸟鸟是我心里的冠军!
之前好像从来没专门写过鸟鸟,鸟鸟决赛表现这么好,我忽然觉得不行,我要当一波鸟吹!我们鸟鸟,迪士尼在吸公主。
鸟鸟上《脱口秀大会》也才第二年,但已经有非常鲜明的个人风格:冷幽默、知识分子趣味、女性主义立场,以及每一次都如此精心打磨的文本,从未令我们失望。
“内向”是鸟鸟的性格特征,甚至透在她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里,好像从来没有一个脱口秀演员像她一样,采取双手紧紧握住话筒的姿势,眼睛时不时向下瞄。仿佛小学第一次被迫上台发言的我们。
鸟鸟在《脱口秀大会4》的第一个段子被命名为“北大女硕士上演社恐脱口秀”,学历和社恐是节目组给她的标签。她开口后不久,台下的杨蒙恩评价:气质独特、好像没有情绪、像个Siri。
“没有情绪”本身也是一种情绪。这其中有她的内向,她的自嘲,还有她对世界的洞察。
社恐和别人共处一个电梯的尴尬,只能由“内向者气质”的鸟鸟说出来才传神,越品越有精准的尴尬,她有描述空气的能力。
文本一直是鸟鸟的优势,她的段子都透着“知识分子气息”。在她著名的“楼兰美女和干尸二号”梗里,“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我国西部出土了两具3800年前的人类遗体”更像科教片配的解说,适合鸟鸟如Siri一般的语调朗读。这是她杜撰的故事,明明是不存在却被表述得特别合理,把“看脸的世界”这个说烂的话题表达得非常有个人风格。
鸟鸟讲自己厨艺很差,做出来的鸡蛋“外焦里生”——外有致癌物质,内含沙门氏菌,科学概念词汇造成了反差感,配上鸟鸟平静的语调,就特别有喜剧效果。
难得的是这些有知识的段子一点都不掉书袋,每一次都用得恰到好处。鸟鸟吐槽健身房,从人们在健身房反复举哑铃联想到西西弗斯推石头,听懂的观众都会心一笑,回味也会觉得很妙。
很多人都讲过的容貌焦虑,鸟鸟也讲得很有自己的“知识分子特色”,用了医学概念“体象障碍”。
热知识:之前公认很好的许知远《吐槽大会》的稿子,鸟鸟也是主要编剧之一。
由于语言上的精心打磨,鸟鸟的谐音梗属于“不扣钱”的那种,因为都建立在思考之上没有偷懒,内涵也很丰富。
这几天刚在微博刷屏的:中悲、大悲、超大悲。
这季《脱口秀大会》最出圈的:我向生活要答案,生活对我略略略。她不是直接复制了大家开玩笑说的“略略略”,而且是用一系列的排比先构成了“略”的语意,从而赋予“略略略”一种新的幽默意义。
曾经逗笑全场的“爸废特”,既荒谬又讽刺感拉满。这不只是谐音梗,甚至改变了网络讨论里关于“妈宝男”的用词,在鸟鸟指出了“妈宝是因为父亲缺席”之后,我总能在微博上看到丢下“妈宝男”这个标签后,立刻有更多评论提出:“叫爸废男、爸废特吧。”
鸟鸟是对语言词汇的使用很精巧,不仅限于谐音梗。她会在段子里玩一些更高级的“文字游戏”。比如效果很好的“拿手菜”“棘手菜”“烫手菜和切手菜”,对称表达既好笑又很有巧思。
“去地狱和去厨房用的动词是一样的”这种大家日常生活中很难注意到、点出来之后大家又都会“哦~”的梗。这需要对语言文字极致的敏感和体会。这里的表演技巧也用得恰到好处,下半句是让观众自己说出来的,她在准备稿子时能预判到让观众自己“发现”这个梗。
所谓的“知识分子气质”“高知段子”,还在于鸟鸟的语感和语言系统。她使用的都是规范准确体面的汉语,非常舒服轻盈,在这个年代完全称得上是“尊重语言”。
她说平实朴素的词汇,自觉或不自觉地让自己的话语对仗、前后呼应、逻辑递进,形容词变化的同时副词的挑选都错落有致。记录下她的文本会发现,很多人写下来的文字,都没有她说的认真。
网络流行词和字母缩写如何批量涌现在中文里是另一个复杂的问题。但看到鸟鸟坚持在说一种文雅的口语,我都觉得很感动和深受鼓舞。爱中文的人,应该对语言文字的规范,再尊重一些,再认真一些,讲笑话的时候也一样。
(△鲁豫评价鸟鸟是“文本之神”)
鸟鸟看起来温和,实则非常犀利,她的段子和现实紧紧相连,也有很多有性别意识的思考。
容貌焦虑在国内脱口秀也不是一个新话题了,但是鸟鸟的点很新颖,讽刺中又带一点含蓄:“只有懒女人”也是在给女人上额外的枷锁。
而点出性别歧视,鸟鸟说的话都四两拨千斤,每次都拳拳到肉。
比如她这样说母职和父职的区别:母亲做得好应该晋升,晋升的尽头是做爸爸,因为能得到真正的自由。
因为自己话少又懒得动,所以过家家都演爸爸。
上周引发网络共鸣的女性独居问题:单身女性活得像特工,要安全只能假装男人。
这周总决赛里很绝的一句:都说我是李诞的妹妹,凭什么李诞不跟我姓?冠姓权问题放在谐音梗里了。
最终的总冠军决胜局,临场发挥里鸟鸟也拿出了这么厉害的段子:怕我得了冠军他们就说笑果捧女的,你可以争取明年做个女的。(潜台词:这“性别红利”给你你要不要啊?)
鸟鸟的语调平平慢慢的也没什么起伏,这样的风格讲出一些有点残酷的、“反鸡汤”的现实,就是一种“平地起惊雷”的感觉。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“希望能做那个说皇帝新衣的人”,也确实做到了。
我的年度金句:一切都是最不好的安排。
看起来是“躺和卷”选择题,但其实有得选只是错觉和假象,我们的位置是——被选择的。